近年来,乡村文物作为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开始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2024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指出:“强化农业文化遗产、农村非物质文化遗产挖掘整理和保护利用,实施乡村文物保护工程” []。2023年5月16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山西运城博物馆考察时强调:“博物馆有很多宝贵文物甚至‘国宝’,它们实证了我国百万年的人类史、五千多年的文明史、一万年的文化史,要深入实施中华文明探源工程,把中国文明历史研究引向深入。要认真贯彻落实党中央关于坚持保护第一、加强管理、挖掘价值、有效利用、让文物活起来的工作要求,全面提升文物保护利用和文化遗产保护传承水平”[]。
乡村文物研究的必要性与紧迫性。中华历史悠久,文物资源丰富,乡村文物是其中不可忽视的重要组成部分。乡村文物的种类丰富多样,主要分为以下几大类型:与自然生态资源相关的文物:包括各类狩猎采集用具、固定农业经济用具等。社会制度运作过程中的物质与非物质文物:如碑刻、地契、书信、桥梁等。个人艺术创造的文物:包括瓷器、书画、宗教仪式等。由于乡村文物的种类和属性多样,目前这些文物大多湮没于乡村社会,难以发挥其社会价值和经济建设价值。然而,乡村文物除具有一般商品属性外,还承载着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具有不可再生性。一旦因管理不善而损毁,将造成不可逆的损失。目前,学术界对乡村文物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收藏管理和保护方面。研究者对乡村流散文物的概念和类别进行了界定,分析了乡村文物的历史背景和面临的问题及其对繁荣文物市场的作用。一些学者提出了相关的解决措施,强调乡村文物收藏在一定程度上对文物保护起到作用。
乡村文物的形态演化与基本功用。乡村文物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传承着生产制造工艺和社会生活方式,同时携带着价值观念、历史文化和审美理念。这些物质与精神层面的特征蕴藏着深厚的人类文明、心灵交流和信仰价值。乡村文物留存着人类文明的精神力量与物质力量,是传播中华文化的活态载体。一是乡村文物的文化符号物化形态。乡村文物的文化符号与当时的历史文化、社会环境有着密切关联,是了解不同时期人类文明和文化的窗口。二是乡村文物的文化产品进化形态。乡村文物的文化要素可以创新性转化为文化商品和文化服务。三是乡村文物的文明文化价值内核。乡村文物是历史发展的见证者,承载着人类文明和集体记忆的有效载体。
乡村文物的属性特征。乡村文物的归属地是乡村社会,这一基本前提使得乡村文物具有与当地生态环境结构密切相关的“地域性”结构与特点。乡村社会的文物具有明显的生态地域性和民族文化属性。一方面,乡村社会的文物具有明显的生态地域性。按照已有研究,地球表面生息着人群的具体地理空间,无一不具有鲜明的地域性特点,从经纬度位置到海拔高度、生态系统,再到林相结构、水资源时空分布,乃至是肉眼不可见的微生物种类及其规模。生发于此种客观自然地理背景下,使得乡村文物的第一特性即是地域性。另一方面,民族性是乡村文物的基本特性之一,也是现代文物学者关注的焦点,因为只有从民族文化归属的视角去理解这些文物,才能够不断接近这些文物的本质,这也是认证其历史与文化价值的关键所在。某一民族所独有的一切社会性成果都深深地打上了该民族烙印,体现了该民族特定的思维方式、生存智慧、世界观、价值观、审美意识、情感表达等因素。由于各民族发展进程不一,生存的生态空间样态也不一致,因而形成了多姿多彩的民族文化,故映射民族文化的乡村文物拥有着民族性的基本特征。此外,乡村文物多具有非官方性与官方性的融合属性。放眼人类社会历史,在国家出现之前的人类社会演变史中,早期出现的是各种物质文物的生成和演变,物质文物也是文物中民族属性特征最为集中而突出的,如上文所说的各种与土地资源打交道的生活用具。但随着国家的出现以及国家行政力量介入后,乡村社会所建构和出现的各种生活用具,尤其是与外界流通并和国家打交道的用具,也就开始逐步留下了异族、尤其是国家的印记。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目前在乡村文物的研究和管理中,“地方”与“国家”的二元结构,两者是对乡村文物传承与保护产生直接影响的重要因素。
乡村文物的系统性保护与开发路径:转化、传承、认同。一是利用转化层面:乡村文物的利用转化有助于推进乡村全面振兴。以乡村文物为载体,传承和弘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推动乡村优秀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以“乡村记忆”工程为抓手,建造民族、民俗博物馆和乡村社区博物馆,加强乡村文物的收集、整理和保护工作。二是保护传承层面:建构“研究-应用型”乡村文物智慧博物馆,将博物馆设置在具体的乡村区域内,借助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技术进行详细注释或说明,达到智慧化保护与传承的效果。推动乡村文化振兴,还要让乡村文物资源“活起来”,做到在保护中应用、在应用中保护。三是文化认同层面:顺应遗产保护趋势提升国家文化认同感。通过乡村文物这一客观事物,将中华文明多元一体的格局和不同地区不同民族之间的文化传承、血脉传承表达出来,以独具人文魅力的传统文化构筑中华人民的文化自信,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乡村文物承载着灿烂的中华文明,传承着中国的历史与文化,维系着中华民族精神。保护和传承乡村文物,需在明确其性质的基础上,提升保护传承和创新应用水平。无论是物质性文物还是非物质性文物,它们都是具体生态环境的产物,具有地域性特点,更是智慧结晶。科学认识乡村文物的显性和隐性价值,将其融入乡村振兴战略,实现“在利用中保护,在保护中利用”的基本原则,是目前乡村文物保护与开发的关键所在。
作者简介:孙千惠,女,贵州大学阳明学院,讲师,主要从事民族文化、通识教育相关研究
基金来源:贵州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重点课题:贵州传统村落多元一体格局的演变机理与共同发展模式研究(23GZZD22)
[] 中国政府网.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学习运用“千村示范、万村整治”工程经验有力有效推进乡村全面振兴的意见.[EB/OL].https://www.gov.cn/gongbao/2024/issue_11186/202402/content_6934551.html.发布日期[2024-01- 01].
[] 国家文物局. 牢记嘱托 全面提升文物保护利用和文化遗产保护传承水平——习近平总书记考察运城博物馆时的重要讲话在全国文物系统引起热烈反响. [EB/OL]. http://www.ncha.gov.cn/art/ 2023/5/23/art_722_181781. html?eqid=d83525e5000082230000000264990477.发布日期[2023-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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